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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航线同人——赤色能代-蓬舟青鸟5-世界观点

2023-07-04 00:48:32来源:哔哩哔哩  

蓬舟青鸟 5

四月份的沪海,温暖亲人。

在闹市区的喧嚣中,复兴岛如一片寂静的世外桃源,平和地沉睡着。


【资料图】

复兴岛原为黄浦江中一处浅滩,由于该地江面骤宽,水流分散,加之涨潮与落潮时的水流方向不一致,在黄浦江转折处形成一块范围较大的浅滩。其东为主航道,其西为运河浅水航道。1906年其雏形已形成,1915~1916年在浅滩东侧抛石筑堤后,逐渐淤高,1925年在南段三角形区段再抛沉排块石围筑上堤,并吹填泥土,1926年7月,用疏浚黄浦江之淤泥填平方公里的月牙形人工岛,1928~1930年在中段又吹填泥土,北段自1930~1934年吹泥、围埝,前后共10年之久,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个与申东造船厂隔江相望的黄浦江上唯一的岛屿一直没有被充分利用起来,只有一些海军单位的办公楼和家属楼在阴翳的树林间杂然分布。靠江的一侧有几家小船厂,几艘渔船靠在码头上舾装。但是今天是星期日,因此整个岛上没有上工的动静。

在小岛另一侧,一条窄窄的运河把大陆与岛屿分割开,运河的南入口上,一座铁桥静静矗立,这便是定海路桥。桥下,一处小小的码头,堆满了麻袋装起来的水泥,大米,成箱成箱的罐头与弹药。驳船边上依偎着延安号的舰体,工人们正忙碌地将补给品抬进船底仓。

“大概多久?”琪悦问港口负责人。

“两个小时吧……说不准,同志。今天是休息日,我们人手不太够,您看……”

“没事,慢慢来,不急,辛苦了。”

“是!”负责人揣着物资清单走去工作了。

琪悦目送他离去,回过头,看到延安靠在定海路桥的铁栏杆上发呆。

也许她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下午,同样是春季,湛蓝的天空密布着防空炮灰色的烟云,机枪子弹把黄浦江撕裂出一条又一条血线;青天当局的p51战机尾巴冒着烟,打着转儿一头扎进深黄色的河水。尸体在烈日下腐烂了,散发着奇怪的甜味。整个夏天上海的空气都弥漫着这样的味道。血从水泥路上流进路边的阴沟,越积越多,把街道渲成了一片深红。结束了战斗就地歇息的战士,没留心躺在人行道的低洼处,再醒来时衣服已被血染成深紫色。

六年过去了,时光几乎抚平了战争的痕迹,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还是能发现留下了弹孔的百叶窗,被击碎一半的路灯罩。一些弄堂口的遮雨棚,棚顶的粗帆布上依稀可见当年的血迹。

由此处往北航行六公里,吴淞口的主航道,是她的老战友欧若拉战沉的地方。她的遗骸已经被打捞起来,回炉炼钢,她为祖国的建设贡献掉了最后一滴血汗,只有存放在档案馆里的舰尾铭牌,无声诉说着这艘传奇战舰曾经的辉煌。

延安的瞳孔无神地盯着江面,昏黄的漩涡映着她忧郁的眼眸。

琪悦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延安从回忆的深海中浮出,“琪悦?”

琪悦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转过两个街角,琪悦把延安拉进一个停车场。她把手搭在一辆嘎斯69的车门上,轻巧地翻进车厢,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你从哪弄到这车的?”延安有点吃惊。

“嘿嘿,别问。”琪悦从驾驶座底下掏出一块抹布,把方向盘上的浮灰抹净。“上车。”

沪海的街景在车门两边飞速地掠过。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穿过沪海市区诶。”

“你之前没来过?”

“战争的时候,一直在郊区驻扎……还真没进过市区。”

沪海的市区,在琪悦眼中,和自己小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周日的街道冷冷清清,可以看见一些洋车在路上慢悠悠地挪动。人们往往在这一天睡个懒觉,早上九点多街上还不算热闹,老房子一栋接着一栋,在高楼大厦间的缝隙里安置。街道的布局与之前基本一致,但是干净了很多,是有意打扫的结果。不知怎么的,琪悦反而觉得这干净的街道缺了几分人气。

道路的两边逐渐狭窄起来,乌黑的柏油路与道路两侧粗壮的高卢梧桐标明她们到了高档居住区。闹中取静,一座座老洋房在鸟语花香中沉沉地睡着。

“我们到了。”琪悦在愚园路864号的门牌前停下车。

“长宁区教育学院?”延安诧异地盯着建筑门口的牌匾,“这里……”

“这是我童年时代居住的地方。”琪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从1931年我出生起我就住在这里,直到37年战争爆发。大战期间我在南京居住。大战结束后我又回到这里,直到被派往北联学习。”

“那……令尊令堂,还住在这里?”

“不……”琪悦凄凉的笑笑,“我好像还没有给你讲过我的家人吧……他们全都不在了。”

“啊……抱歉……”

“小时候,我出生在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家庭。我父亲是一个标准的老式知识分子,对我们两个女儿感情很冷淡。我姊姊在十六岁时离家出走,去了白鹰念书。直到20岁时他们才允许她回来,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岗位需要一个懂昂撒文化的秘书。那是1936年的事。”

“彼时我父亲是青天政府的一名官员。和无数同僚一样,他追名逐利,以权谋私。我母亲对他的行为有些反感,但就如当时的大多数东煌女性一样,她不敢评价哪怕一句话。”

车道静的可怕。

过了一会,琪悦继续诉说:“我和他关系的裂痕出现在1937年。那时我才六岁,本是不该为这些事而烦恼的年纪。但是那年秋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是应天战役……”

“没错。我父亲那时侥幸逃过一劫,可我母亲惨遭杀戮。然而,重樱控制的新政府一成立,父亲立刻成为了其中的积极分子。我那时很震惊,也很愤怒。我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权力会让人丧失人性……”延安喃喃地说。

“是啊,”琪悦点点头。“我不理解他,显然姐姐也不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那时我已开始逐渐了解国事,对东煌的忧患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因为国事,因为家事,我的青春岁月是灰暗而忧郁的。”

“父亲在政府的工作很繁重,姊姊作为秘书不得不跟着日夜不休。这样一来,家中便常常只有我一个人。为了排解孤独,我开始养鸽子。”

“鸽子?”

“嗯。整个大战的前期,我都是和鸽子一起度过的。

“后来,隔壁的865号搬来了一位年轻人,同样也是爱鸽之人。每天傍晚,两群鸽子在大沪海的天空中翱翔,天蓝云白,可是盖不住地面上的血雨腥风。”

“那时我年纪稍长,青春萌动,对对门的那位先生有了些微妙的情绪。后来,渐渐地走到了一起。当然,我们的感情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

也许是人生的前十三年被管束地太紧,我开始报复性地产生饥渴的欲望。我们常常连日见面,如胶如漆。可是,我姊姊还是猜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在,她站在我这一边。”

“1945年到来后,沪海的警笛越来越凄厉了。那天,我家一只鸽子受了伤,掉在他家后院。他给它包了扎,送回我家来。然而,那天我父亲恰巧在家。”

“他不动声色的打发走年轻人,然后细细检查鸽子,却发现鸽子被用了消炎药。”

“战争期间给鸽子用消炎药?!那可是严加管制的珍贵药品呀!”延安吃了一惊。

“很警觉嘛延安。没错。那个年轻人是特纳尔党的地下工作者,担负着将药品送往敌后根据地的任务。”

延安注意到琪悦的眼角有泪水在打转。

“我父亲立刻发现了端倪。他一把拽住我姐姐就往公安局跑。他不知道我和那个年轻人之间的事,自然以为是与我姊姊有关”

“我焦急万分,立刻往楼上跑。那时正是鸽子啄食的时间,他也在窗口静静观看着——也许对于他而言,纸醉金迷的大沪海,让人留恋的只有这几只鸽子吧——也许还有我。”

“一定有你的……”

“谢谢你……总而言之,我想要呼喊,防空警报却响了起来,遮住了我的声音。我赶忙下楼,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了起来。我父亲在半路改变了主意。他亲手击晕了自己的长女,然后在弄堂口截住了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同志。我亲耳听见他是这么说的:

先生,救救我女儿,搭你们的车送她上医院吧……

“也许正是看清了伤者是他所爱之人的姊姊,他拉开了车门。”

“再后来呢?”延安听入神了。

琪悦用一种苦涩的声音诵经般说道,“第二天,《申报》头版有条重磅新闻:昨日午后,一辆别克轿车冲入黄浦江,车上三男一女无一幸存。”

“天哪……”延安被镇住了。

“就这样,那场大战带走了我所有的亲人和爱人——在即将结束之际。”琪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旧日的寓所。

“但现在,”她转过头来,吻上了延安的嘴。

“我至少还有你啊……”她用这句话结束了谈话,一头扎进延安的酥胸。

延安用力挣脱开来。

“指导员同志,”她用吃惊的口气问到,“您在干什么?”

琪悦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滴,用手指拂开延安栗色的刘海,

“我不知道。”

她用手端起延安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已经无法自己了。”

延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就再吻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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